[世界文化之谜]法国劳工部长罗伯特布兰究竟是怎么死的？

黄秀芳

法国劳工部长罗伯特?布兰究竟是怎么死的？
沉睡了一夜的花都巴黎从睡梦中慢慢地苏醒了。这是1979年10月30日清晨。早上8时许，巴黎市警察局值班室里突然铃声大作，一位声称怕麻烦而不愿透露姓名的人报告说：他早晨6时在布朗依埃森林中心小池塘散步时，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豪华的“雪铁龙”牌轿车；不到7时，当他在林中小路上散步时，又听到“扑通”一声，似有较沉重的东西打破平静的水面。两件事一联想，他觉得似乎出了什么事，便决定打电话通知巴黎市警察当局。
在巴黎市宽阔的大街上，人们象往常那样迈着轻快的步子匆匆走着，可远处传来的刺耳的警车车笛的嘶鸣把他们惊呆了：一辆警车从他们眼前急驰而过，向着市郊布朗依埃森林方向开去??9时许，警车嘎然停下，从车上跳下了巴黎警察当局侦缉处负责人、摄影师和有关犯罪学方面的专家。他们沿着一条小路急匆匆地朝森林中心的小池塘走去。小路周围的草坪上有露水被脚步趟过的痕迹，池塘边上贴近水面的小草也似有被水溅湿的迹象。侦缉处负责人一面招呼痕迹专家仔细观察周围的一切，令摄影师拍下这些可疑的痕迹，一面又叫蛙人穿上潜水衣下水探查。在蛙人下水以后，巴黎市司法警察也赶到了现场。水下物体被蛙人打捞上来了，警官们迅速围上去，伸手拉住蛙人，这是一个溺水者。死者脸色灰白，双目微睁。当警官们看清死者面部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因为死者不是普通的法国公民，而是当今法国政坛赫赫有名的活跃人物、本届政府现任劳工部长罗伯特?布兰。
当晚，法国三大电视台的晚间新闻中均以头条重要消息报道了布兰之死。次日，巴黎及全国性大报均在头版显著位置以醒目的标题报道了布兰之死的消息。
布兰部长为什么会死？他是怎么死的呢？人们对此议论纷纷。一个月后，法院举行记者招待会，向报界公布布兰死亡的调查报告：罗伯特?布兰劳工部长因一起涉及房地产纠纷事件心情忧郁，终因承受不了报界对此事的舆论压力而产生精神分裂症，遂吞服大量安眠药片，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下，投入布朗依埃森林中心池塘自杀。法院的理由是，布兰在10月29日，即临死前一天，分别向好几位政界的著名好友写了他要走上自绝之路的遗书。这足以构成证明他自杀出于自愿的有力证据。
一个星期以后，布兰的葬礼在巴黎市郊的一个大教堂里举行。葬礼结束后不久，法国政府宣布了新任的劳工部长，新闻媒介也终止了对此事的报道，一切似乎都平静了。但是，布兰一家却始终不相信他们的亲人会自杀身亡，他们请来了律师，向法院提出上诉，要求重新调查布兰的死因，但被驳回。他们陷入绝望之中。然而，一些政界和新闻界人士出于对布兰的敬仰和对布兰死因的怀疑，纷纷表示愿意帮助布兰一家澄清事实真相。从1984年以来，经过数年时间的重新复查，调查人员发现布兰“自杀”的疑点越来越多：
1.布兰是一位性格开朗、慈祥和蔼的人，按他的性格、社会地位和文化修养，绝不会象法院宣布的那样，为一桩房地产纠纷而寻短见；
2.经过对尸体重新检查，发现布兰有多处内伤，但原来法医尸检报告中并未提及这一点。担任布兰死因鉴定的法医凯毕向调查人员表示，他是在布兰的尸体被打捞起来约一小时后才赶到现场的，因为事关一个现任部长的“不正常死亡”，警察担心记者闻风而至，在现场拍摄采访，会使政府尴尬难堪，故一个劲地催促赶快结束现场尸检，因此，他没能对尸体进行详细检查，就不得不在死亡原因一栏里匆匆写下“自杀”的结论。事后，他曾要求对布兰的尸体再作详细的检查，但却遭到法院拒绝；
3.对布兰尸体进行二检的另外两个法医贝利和德波日曾在他们的尸体检查报告中写明背后有尸斑。根据尸体发现时鼻孔中有池塘淤泥的情况判断和打捞尸体的蛙人回忆，布兰在池塘水底时，身体蜷曲，呈下跪状。从法医学上讲，尸斑在一般情况下于死者心脏停止跳动后10至15小时左右出现，且与人体的重心关系极大。人体重心朝前，尸斑只能出现在人体的前面，决不可能出现背后。由此看来，不管死者以何种方式“自杀”，尸体极有可能被人挪动过；
4.按法院宣布的布兰自杀结论，理应在他的尸检报告中有自溺身亡者肺积水容量的记录，然而布兰死因档案中却没有任何有关这方面的记载。著名的法国病理学家勒普鲁东后来对调查人员回忆说，法院曾请他去对布兰的尸体进行最后鉴定，但不允许他提取死者身上及内脏的任何器官进行分析，只是让他看了一下死者及已经有法医签名的尸检报告。贝利和德波日两位法医也回忆说，他们估计布兰左右两肺的重量分别为490克和640克，而且未发现肺腔内含有池塘和水中应有的硅藻类物质。如果布兰是自溺身亡，必然会在肺部发现水或与池塘水有关的物质。这就使自溺身亡一说变得更加不可思议；
5.法院坚持自杀结论的理由是，布兰在临死前一天分别向几位政界好友写了要走上绝路的遗书。但调查人员发现，在布兰死因的档案中，只存有几份从他的政界朋友那儿收集来的遗书。上面虽有布兰的签名，但内容基本雷同，而且没有遗书的原件，全是复印件；
6.关于房地产纠纷，其中也有不少蹊跷之处。布兰生前曾向一位房地产商表示，他欲购位于巴黎市郊拉马拉埃尔的一块面积约为2公顷的土地，用于建一幢度假的别墅。房地产商系布兰的好友，他愿以优惠价把这块地皮出售给布兰，布兰随即表示感谢，并向银行申请贷款及向有关部门申请批准允许盖房。但购买地皮还未正式成交，房地产商因涉嫌偷漏税和行贿案而入狱。布兰身兼政府要职，又曾表示过对以优惠价购买房地产的兴趣，而此人又涉嫌行贿，这就给布兰的政敌授以受贿的口实。某些报刊借机攻击布兰，布兰曾多次在有关报刊上撰文和发表电视谈话，说明自己是清白的，并公开指出有人想借此搞政治阴谋。后经查实，那位房地产商并未犯有偷税及行贿罪行，很快就被宣布无罪释放。这样，布兰受贿之嫌不攻自破。关于向银行贷款之事，经调查，布兰并未运用其手中权力和社会地位谋取低息贷款，况且银行也未贷出这笔款子。事实表明，布兰并未在购买地皮事情上得到任何好处。布兰是在房地产事件基本平息后死的，如果说他因房地产丑闻而顶不住压力，他应该在事件的高潮时自杀，可为何要在此事已基本澄清时，去走上自绝之路呢？
由此看来，布兰“自杀”一说难以成立。不少人认为：布兰之死，实是一场政治上的“谋杀”。就在法院向报界公布布兰死亡的调查结果时，有的记者就提出疑问：“布兰之死是否跟他和政党领导人及党内同仁的政见分歧有关？因为近半年多来，布兰对法国的经济政策经常公开发表与其政党大相径庭的看法。”对此，新闻发布官表示“无可奉告”，并早早宣布记者招待会结束。布兰死前一个星期内的言行也足以说明他杀的可能性极大。10月23日晚，布兰在巴黎大剧院观看演出后，遇到了曾给他当过贴身保镖的居伊?皮埃尔。他对皮埃尔说：“我需要你的保护。”10月25日他在回答午间新闻电台记者时说：“我已经坠入张开的蜘蛛网中。”10月26日，布兰给他在莱特利尔进行商业谈判的好友布朗克打了越洋电话，他说：“我就如在流沙上那样，我将完蛋了，我的生命危在旦夕。”临死的前一天，布兰曾在家人面前流露过他可能成为政治和党派之争的牺牲品。
不少人还直接推断：布兰被杀的直接原因和一批机密材料有关。10月28日，布兰曾对记者说过：“我手头有一批材料，但我不能透露，因为这些材料如果披露出去，将对法国的政治产生巨大影响。”29日，他把一直锁在劳工部长办公室保密柜里的这批材料取出来放入自己的公文包里。材料很多很重，布兰吩咐他的警卫奥梯埃帮他把这些材料送至他在诺依区别墅的书房里，布兰的妻子也看见了这批材料。材料的牛皮包装纸上写着布兰的亲笔字：“机密，唯有我的指示才能拆看。”10月29日，即布兰死的前一天，布兰家里突然门庭若市，许多党政要人来见布兰，布兰在书房里一批又一批地接待来访客人。将至黄昏时分，布兰告诉妻子，他应邀参加一个晚会去了，但就此一去不返了。10月30日，在布兰死后的一个多小时后，司法警察就登门撞入他的书房搜查遗物，且不许家属在场。从此，这一包写有“机密”字样的材料就下落不明了，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也就无人知晓了。
布兰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如果是他杀，谁又是幕后指使者？这些问题连同那批机密材料的下落，至今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俞?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