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高山族

jackey

1.风  俗
臨海水土志⑤曰：“夷州⑥，在臨海⑦东南，去郡二千里。土地无雪霜，草
木不死，四面是山，众山夷所居。山顶有越王射的，正白，乃是石也。此夷
各号为王，分畫土地，人民各自别异。人皆髠头⑧穿耳，女人穿耳。作室居，
种荆为蕃鄣⑨。土地饶沃，既生五穀，又多鱼肉。舅姑子妇、男女卧息，共一
  
⑤ 臨海水土志，书名。作者沈莹，曾任吴国丹阳太守，於晋太康元年（280年）晋军大举进攻孙吴时战死。
⑥ 隋代以前台湾称为夷州。
⑦ 臨海，三国时孙吴的郡名，治所在今浙江臨海县。
⑧ 髠头，髠音坤，指截去头发。
⑨ 蕃鄣，同“蕃障”，即用来遮隔屋外的篱笆。

大牀，交会之时，各不相避。能作细布，亦作班文布，刻尽其内，有文章以
为节好也。其地亦出铜、铁，唯用鹿角矛⑩以战鬬耳。磨砺青石，以作矢镞刃
斧，钚贯珠璫。饮食不洁，取生鱼肉杂雜大器中以滷之，历日月乃啖食之，
以为上餚。呼民人为弥麟。如有所召，取大空材，材十馀丈，以著中庭，又
以大杵旁舂之，闻四五里，如鼓；民人闻之，皆往驰赴会。饮皆踞相对，鑿
牀作器，如稀槽状，以鱼肉腥臊安中，十十五五共食之。以粟为酒，木槽贮
之，用大竹筒长七寸许饮这。……战得头，著首还于中庭，建一大材 ，高十
余丈，以所得头差次挂之，历年不下，彰示其功。又甲家有女，乙家有男，
仍委父母往就之居，与作夫妻，同牢而食。女以嫁，皆�①去前上一齿。”（太
平御览卷780四夷部1，技东夷）
2.生产和生活习惯
流求②国，居海岛之中，当建安郡③东，水行五日而至。土多山洞。其王
姓欢斯氏，名渴刺兜，不知其由来、有国代数也。彼土人呼之为可老羊，妻
曰多拔荼④。所居曰波罗檀洞⑤，壍栅三重，环以流水，树棘为蕃。王所居舍，
其大一十六间，雕刻⑥禽兽。多阙镂树，似橘，而叶密条织如发，（粉）然⑦
下垂。国有四王帅，统诸洞，洞有小王。往往有村，村有鸟丫帅，并以善战
者为之，自相树立，理一村之事。男女皆以白绽⑧绳缠发，徒项盘绕至额。其
男子用鸟羽为冠，装以珠贝，饰以赤毛，形制不同。妇人以罗纹白布为帽，
其形正方；织阙镂皮并杂色绽及杂毛以为衣，制裁不一；缀毛垂螺为饰，杂
色相间，下垂小贝，其聲如佩；缀铛施钏，懸珠于颈；织藤为笠，饰以毛羽。
有刀、矟⑨、弓、箭、钹⑩之 属。其处少戟，刃皆薄小，多以骨角辅之。编绽
为甲，或有熊豹皮。王乘木兽，今在右举(11)之而行，导徒不过数十人。小
王乘机，镂为兽形。国人好相攻击。人皆骁健善走，虽死而耐创诸洞各为部
队，不相救助。两阵相当，勇者三五人出前跳噪，交言相骂，因相击射。如
其不胜，一军皆走，遣人致谢，既共和解。收取阙死者，……以髑髅将王所，
王则赐之以冠，使为队帅。无赋敛，有事则均税。用刑亦无常準，皆临事拉
决。犯罪皆决于岛丫帅，不伏则上请于王，王令臣下共议定之。狱无枷锁，
唯用绳缚。决死刑，以大铁锥，大如盘，长尺余，锁顶而杀之。轻罪用杖。
俗无文字，望月虧盈以纪时节，候草药枯以为年岁，人深目长鼻，颇类于胡，
亦有小慧。无君臣上下之节、拜伏之礼。父子同休而寝。男子拔去髭鬓；身
  
⑩ 角中坚实无肉者为觡。鹿觡。即指鹿角。鹿觡矛，鹿角做的矛。
① �，既缺字，
② 流示：随代称台湾为流求。这个名称直到宋、元两代仍有沿用。
③ 建安郡，随郡名，已群前注。
④ 多拔荼，太平御览卷784流求条作“多快荼”。
⑤ 波罗檀洞，约为今台湾省台中市北面丰原附近的葫芦墩。
⑥ 雕刻，同“雕刻”。
⑦ “ 粉”字据太平御览浪求条辅。
⑧ 白绽，细而潔白的夏布。
⑨ 矟，同槊，长矛。
⑩ 铍，音被，两刃的剑。

上有毛之处，皆亦除去。妇人以墨黥手为矗蛇之文嫁娶以酒肴、珠贝为聘。
或谓男女相悦，便相匹偶。妇人产乳，必食子衣，立后以火自炙，令出汗，
五日便平复。以木槽中暴海水为盐，木汁为酢①。酿米麦为酒，其味甚薄。  食
皆以手；偶得异味，先进尊者。凡有宴会，执酒者心待呼名而后饮；上王酒
者，亦呼王名。衔杯共饮，颇同突厥。歌呼蹋蹴，一人唱，从皆和，音颇哀
怨。扶女子上膊，摇手而舞。其死者氮将绝，举至庭。亲寅哭泣相弔；浴其
屍，以布帛缠之，裹以苇草，亲土而殡，上不起愤。子为父者，数月不食肉。
南境风俗少异。……有熊羆、豹狼，尤多猪、鸡、无牛、羊、驴、马。厥田
良沃，先以火烧，而引水灌之，持一插，以石为刃，长尺余，阔数寸，而懇
之。土宜稻、梁、■②、黍、麻、豆、赤豆、黑豆等。木有枫、栝、樟、松、
榆、楠、杉、梓、竹、籐、果、药，同于江表。风土气候，与巅南相类。俗
事山海之神，祭以酒肴，鬬战杀人，便 将所杀人祭其神，或依茂树起小屋，
或悬髑髅于树上，以箭射之，或累石击幡，以为神主。王之所居，壁下多聚
髑髅，以为隹。人间门户上，必安兽头骨角。
大业元年③，海师何蠻奏言，每春秋二时，天清风静，东望依希，似有烟
雾之气，亦不知千里。三年，炀帝令羽骑尉①朱宽入海求访异俗。何蠻言之，
遂与蠻俱往，因到流求国，言不相通，掠一人而返。明年，帝复令宽慰抚之，
流求不从。宽取其布甲而还。时妥国②使来朝，见之曰： “此夷邪久国人所用
也。”帝遣武贲郎将陈稜、朝请大夫张镇州率兵自义安浮海击之，至高华屿③，
又东行二日，至■鼊屿④，又一日，便至流求。初，棱将南方诸 国人从军，
有昆仑人⑤颇解其语，遣人慰论之。流求不从，拒逆官军。棱击走之，进至其
都，……载军宝而还，自尔遂绝。（隋书卷81，流求传）
3.高山族与隋的关系
大业三年⑥，拜武贲郎将⑦。后三岁，与朝请大夫⑧张镇周发东阳⑨兵万余
人，自义安⑩汎海击流求国， 月余而至。流求人初见舡艋，以为商旅，往往
指军中贸易。棱率从登岸(11)，遣镇周为先锋。其主欢斯渴刺兜遣兵拒战，
镇周频击，破之。棱进至低没檀洞，其小王欢斯老模率兵拒战，棱击败之，
斩老模。其日雾雨晦冥(12)，将士皆怪。棱刑白马以祭海神，即而开霁(13)，
  
① 酢，音昨，即醋。
② ■，疑是“禾”字之讹。
③ 大业元年，公无605年。
① 羽骑尉，隋代九品武官，
② 妥国，即妥奴国，隋书卷81有传。
③ 高华屿，可能为今澎湖翠群岛中的花屿或大屿。
④ ■�炗欤�今澎湖本岛东北角的奎璧山。
⑤ 昆仑人，指东南亚一带的卷发居民。
⑥ 大业三年，公元607年。
⑦ 武贲郎将，正四品武将。武贲，原意是虑贲，唐朝人避李虎讳改。
⑧ 朝请大夫，从五品文官。
⑨ 东阳，隋郡名，今渐江省金华县。
⑩ 义安，今广东湖安县。

分为五军趣其都邑。渴刺兜率众数千逆拒，棱遣镇周又先锋击走之。棱乘胜
逐北，至其栅。渴刺兜背栅而阵，棱尽说击之，从长至未，苦鬬不息。渴刺
兜自以军疲，引入栅，棱遂填壍，攻破其栅，斩渴刺兜，获其子乌槌，处男
女数千而归。（隋书64，陈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