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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陈炯明算得上英雄好汉吗?--读李敖《孙中山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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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9 00:28: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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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炯明为我所知,首先是因为他背叛孙中山、炮轰总统府这段历史,当然还有他在黄花岗起义时临阵脱逃的历史。李敖的《孙中山研究》中有一篇《孙中山不准再打炮》,就是有关陈炯明背叛孙中山这一段广为人知的历史,但他提出了不同的说法。其中还有这样一段话:
  “陈炯明一生不爱钱不爱色,死时在香港虽然未免穷困,但他临死不失英雄好汉的气概。国民党对他,能夺帅而不能夺志,一点也没有法子。”(见中国友谊出版公司《李敖大全集》第八集)
  李敖对陈炯明的评价之高让我大吃一惊,李敖说陈炯明不爱钱不爱色,也许是可信的,但这样一个人仅仅凭这一点就称其为“英雄好汉”恐怕是有违历史事实的。在陈炯明一生所经历的重大历史事件中,相对来说能够站得住一点的还是辛亥革命,其他如黄花岗起义、反对袁世凯的二次革命等,他的表现都和“英雄好汉”这样的称号相去甚远。但在有关广东辛亥革命的史料中,我们看到的陈炯明非但不是什么英雄好汉,而且完全是个相反的人物。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后,11月1日,同盟会员陈炯明等在广东惠州起兵,组成循军(惠州古称循州),这成了他后来叱咤风云的看家本钱。11月9日广东独立,第二天,胡汉民就任都督。17日,手无一兵一卒的文人都督胡汉民推举陈炯明为副都督,月底他率领循军进入广州。相继进入广州的还有其他民军,一共有51支队伍,近15万人,由这些民军组成的“广东军团协会”,以陈为会长,从此以后手握兵权的陈炯明就成为广东的实力派人物。在中国这块土地上,从来就是有枪就是王,讲的是实力。
  胡汉民随孙中山去南京后,陈炯明成为广东代理都督,揭开了他统治广东的序幕。
  1912年1月,姚雨平率领的广东北伐军打败张勋,孙中山通电嘉奖。在广东,陈炯明却利用职权压制舆论,不准报纸登载军队的消息,甚至拘留主笔、记者。迫使《粤东公报》、《公言报》、《人权报》、《光华报》、《光汉报》等多家报纸集议公决“关于广东军队事,嗣后概不登载”。 为肆意干涉舆论,压制言论自由、新闻自由,践踏民国临时约法赋予人民的权利开了一个极为恶劣的先例。当时就有人批评他钳制言论过于满清。
  他限令临时省议会一个月解散,破坏立法机关。
  他血腥镇压其他民军,仅3月21日这一天王和顺的惠军就死伤两千多人(王和顺在广东没有立足之地,只身逃离广州,后来投靠了袁世凯)。
  办报出身、写过《洪秀全演义》等作品的黄世仲,在广东的威望颇高,当时还是民团总局的局长。他反对陈炯明排斥异己、扩充自己实力的裁兵计划。4月9日,陈炯明就悍然将他逮捕,不经审讯,先行枪决,再发布告,说他“串通民军统领,冒领军饷,私图分肥”等。
  《广州公言报》、《陀城日日新闻》两报的主持人陈听香挺身而出,公开在报纸上为黄世仲等鸣冤叫屈,陈炯明立即下令封闭两报,并将陈听香逮捕枪毙。这比张作霖这些军阀杀邵飘萍、林白水这些报人早了十三年,此时离中华民国成立仅仅三个多月,陈炯明还是以革命名义而掌权的同盟会员。
  4月11日,广东省临时省议会向民国政府电劾陈炯明背弃临时约法,“剥夺人民生命,钳制言论自由”。
  5月6日,他派到潮汕的前清降将吴祥达在汕头大肆解散民军,并枪决民军首领许雪秋、陈芸生等人。许雪秋等还是1907年1月孙中山所谓的第三次失败的潮州黄岗起义的首领,此后他们流落南洋,加入了陶成章重建的光复会,也算得上辛亥革命的老功臣。他们在潮汕组织民军,和同盟会之间有些冲突,孙中山曾致电陈炯明,叫他“解释调处”(1912年1月28日)。但结果却在辛亥革命胜利后死在陈炯明和前清降将的手里,所以当时出现了“革命成功,革命党人死亡”的歌谣。
  这就够了,这样的陈炯明是绝对不可能说成是英雄好汉的。如果一个草菅人命、践踏人民的基本人权、藐视约法的人都可以称为英雄,那么张作霖、吴佩孚等人也都是英雄了。李敖先生为了否定国民党,大可不必抬举陈炯明,此举差矣!
  1999年10月写于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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